的,环在他腰上的手还有点儿发抖,他心疼死了,那一刻还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那么久?
是为了哥好吗?为了爸妈?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吧。
杜以南的呼吸打在耳朵边暖融融的,身上洗衣液的味儿都没变过,还是老妈爱囤的那款。
“话都还没说就是一通舔,你是小狗么?”
他没答话,往下亲在了他哥的嘴唇上,往杜以南因为说着话而微微张开了的唇缝间舔了舔。
杜以南明显顿了一下,但是没动,只是说:喂,要舔好歹看准了再舔啊。声音里的笑意一点儿也还没减下去,满得都能咕噜噜溢出来,杜以南对他一丁点防备心都没有,让亲嘴上了还能当作是太高兴了不小心亲错,他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如果你也回去了。】
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那封信被他叠得方方正正,收在了钱包夹层里。
杜以南揉揉他头发,问他:“怎么不说话?”
如果我也回去了,回到南边,回到至亲挚爱的哥哥身边,那么?
“你的脸长瘦了啊?”杜以南皱着眉头看着他接着说。
他咬咬牙托着杜以南后脑勺再次吻了上去,但这次只是在那上面轻轻压了一下,也不知道统共有没有一秒钟,就退开了。
杜以南终于彻底愣住了,搂在他腰间的手松了下来,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儿干哑发涩。
“……怎么个意思?”
“就这么个意思。”他出乎自己意料的冷静,只是扭过了头,没有看他哥。
他哥失了神地望着他,目光里没有焦点,像被他当头一棍子砸懵了。他就没见杜以南露出过这种表情,胸口跟着揪紧,一抽一抽地心痛,那些所有的不允许,不忍心,不舍得,让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个吻盛了出来,就这样无粉饰地摆到太阳光下受审,更加痛,而且痒,是一种凌辱的耻痒,是既受凌辱,同时并凌辱了听众。
“……你脸怎么瘦了这么多?”
杜以南忽然回到了那个吻之前的话题,挺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掌心抬起来想托在他的脸颊上,又停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往那里面蹭了一蹭,应了一声:嗯。
“视频的时候你是不是开胖脸特效了?一直都骗我呢?”
他哥的声音顺着掌心的温度传过来,带着轻微得辨认不出的颤抖,他害他哥哭了,杜以南打小学两年级起就没在他面前哭过。
他没有哭,但是也觉得很难过,酸溜溜难名状的委屈从心尖上冒出来,几乎酸倒了两排白牙,并痹倒了舌头。于是他一支蜡烛似地立着,不再动也不说话,只是把脸颊放在杜以南掌心里,待受刑般闭上了眼睛。
杜以南咬着牙收回手揍了他一拳,下手很重,握紧的拳头把手心都攥出了深痕,他想自己肋条一定是青了,刺辣辣的一阵钝痛。揍完了又把他紧紧地搂回了胸前,用力得就像要勒断他的肩胛骨,呼吸声在不断起伏的胸腔里烧得很快,为什么是我?杜以南说,那个人怎么会是我?他只能够沉默,闭着眼睛把他哥打他用的那只手包在自己两只手心里轻轻搓着揉着,像要孵开一只壳儿很薄的蛋。
“你他妈说话。”杜以南的嗓音里是沙哑的哭腔,“别装哑巴!”
他继续沉默了快一分钟才说:“我说过的吧,你和嫂子好好的。答应我的事你没做到。”
他哥愣愣地看着他。
“本来想着骗你一辈子的。”他咧开嘴笑了一下,“骗不下去了,忍不了。你就当我是生病了吧,我就是那种娇气点儿的……病人,一直闷着会闷坏的。想到我要是坏了,你会伤心,还不如早点让你知道。”
他的语速很快,逃跑似的,仿佛不一口气说完就会被哪个字哽在喉咙里噎死。
“哥,我告诉你不是为了什么。别管我,也别不理我。……求你,哥。对不起,原谅我。”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非常轻,像逃跑逃进了死胡同,想拐出去,却发现已经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