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在她腰间收紧,“男人总是要多付出些的,再说这就吃苦了?跟很多底层劳动人民比,我这点算什么,苦都谈不上。”
涂筱柠闷哼,“我就是心疼你,你每天那么忙,成天交际应酬,一个电话就去总行,a市c市来回飞得比我回娘家还勤快。”
纪昱恆笑了笑,“你这比喻挺生动形象。”又揉揉她的发,“我不在家你就回娘家住几天,陪陪爸妈。”
她埋在他怀里摆弄他的衣领,“嗯,确实好久没回去了。”
他低头轻啄她的额,拍拍她的背,“我去洗个澡再走。”
“好。”
洗完澡纪昱恆又在家逗留了会儿才走,涂筱柠要送他,他没让。
“我已经叫了滴滴,机场远,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自己开回来我不放心。”
她隻得给他再整整西服,“那你自己当心。”
“好。”他推着行李开门。
“老公。”蓦地,她唤他。
在他转身的片刻她投入他怀里,他稳稳接住。
她嗅着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熟悉又让她沉溺,“很早之前我就想,每次你出门就这样给你一个拥抱,可总是犹犹豫豫地不敢,生怕你不喜欢,可以后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要每次给你一个拥抱,我要告诉你,不管外面再累多苦,我永远在家等你回来。”
他俯身埋首在她颈间,“傻瓜,我怎么会不喜欢。”
她又朝他怀里靠靠,然后仰头望他,瞳孔里满是他的影子。
“老公,我爱你。”她蓦然说出口,在此刻无比清醒的状态下。
屋内寂静,他眼底也柔得无法言喻,他凝着她,说,“我知道。”
她搂住他的脖子又献上吻,心底暗叹真是一刻都不想跟他分开。
可最终还是要放他走,她在阳台望着他独自走出小区的身影,月光下她的眉目也逐渐浓稠。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突然去总行,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不像是之前单纯的业务沟通那么简单。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揉了揉额,她就是这样,他一不在就容易一个人胡思乱想。
凝凝神,她顺手收了自己的睡衣,还是洗洗早点睡吧。
纪昱恆去总行的事好像单位没人知道, 第二天上班赵方刚竟还在问老大怎么一天没出现,微信也不回。
涂筱柠在想难道不是业务上的事吗?不然怎么会连赵方刚都不知道?
晚上下班她给母亲发了一条要回去的微信,然后先去医院看婆婆。
婆婆今天精神状态还不错, 看她来很开心,不要护工喂饭了, 偏要她喂,像个老小孩。
涂筱柠坐下来耐心执起杓子。
婆婆视线一直落在病房入口, 涂筱柠顺着看过去, 病房门虚掩着,只有风吹过, 轻轻煽动着门在微晃。
涂筱柠用纸巾给婆婆擦拭嘴角,告诉她, “妈, 昱恆这两天出差了,回来就来看您。”
“哦……”婆婆也没说什么, 只是眸光暗淡了下去。
涂筱柠知道她很失落, 心里也难受得紧, 又舀了一杓粥喂她, 她却摇摇头不要吃了。
“那我给您切个水果好不好?”涂筱柠又细声询问。
“不了,我想坐着躺会儿, 休息一下。”
婆婆轻声说,有点困倦了。
涂筱柠给她掩实被子, 起身要去洗碗, 婆婆却突然伸手拉住她。
“怎么了妈?”
婆婆凝神望了她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让昱恆,以后别那么辛苦了。”
涂筱柠点着头反握住她的手, 婆婆也紧紧攥了她一会儿,比平常的力气都大一些,半晌才松开手,“你们要好好的。”
“好。”婆婆最近时常发出这样的感叹,涂筱柠也没多往心里去,就拿起碗又看了她一眼,“妈,我就去衝个碗,很快回来陪您。”
她点点头,笑笑,“嗯,去吧。”
涂筱柠起身离开,像往常一样去走廊尽头的洗手池衝洗碗筷,她洗好擦干然后捧着往回走,突然看到一堆医生护士在疾步快走,嘴里念叨着,“快快快。”
这种场面她看得心头忍不住一紧,视线不由自主追随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进了病房她浑身打了个寒战,捧着碗筷的手开始微颤,因为他们跑向的正是婆婆的病房。
她几乎下意识地开始奔跑,走廊上的嘈杂声都不及她此刻凌乱的脚步声。
站在走廊一旁的护工看到她就快步迎了上来,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有说话却带着哭啼声,嗓门高扯,唯恐别人听不到,“哎哟纪太太啊!你前脚刚走吴老师就不行了啊!你快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涂筱柠像被当头打了一棒,猛懵在原地,然后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像内伤发作,从隐隐作痛蔓延到四肢百骸,钻心刺痛得她要喘不上气。
“你,你,”她咬着牙,恨不得把手上的东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