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滚落,顺着脸颊滑过精致的下巴,滴在身旁男人的虎口处。陈嘉屹心脏微微抽缩了下,顿时缄默地说不出话。水央眼圈泛红,抬手勾着哥哥的脖子,凑得更近,脸贴着他胸前的白衬衫,雪腮上挂着泪,显得可可怜怜。女孩儿难过地假意撇开眼,“算了,有了前车之鉴,哥哥是不可能原谅我了。”陈嘉屹低醇的视线放得一柔再柔,向她解释着:“哥哥没怪你,只要你保证从今以后好好听话,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水央没说话,依赖的蜷缩抱着他,抬起右腿的膝盖向前微微顶到他的腿根,在他怀里吐气如兰。他顿了下,感觉身下隐有异样,伸手握住妹妹不安分的腿,又补充道。“监控的事,哥哥也知道你不开心,我现在回来了,会把它关掉。”不在她身边的时候,陈嘉屹也被唤醒了分离性焦虑,仿佛又一次变成失去航线的轮船,在航线上漂泊。他看不见她,就必须想时时刻刻掌握她的即时动态。她长得越来越大,他就越来越和自己的恐惧和不安作斗争,如同被细丝悬吊的钟摆,经常害怕她被别人的一举一动所引诱勾走。他想,他会在之后为她筹谋好一切,没有人会比他对她更好,他可以永远不结婚,只要她待在他身边。水央翁声啜泣:“好,哥哥要说话算话。”最后一次赌注,水央在心里想。陈嘉屹点头算作保证:“只要你不乱跑,我会的。”窗外星光稀疏,水央的兴致如同退潮的海水,她玩得已经有些意兴阑珊,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听话,乖,待在他身边……才怪……她把头从他身上侧开,逃避开束缚她的枷锁,有些懒散厌倦地闭住眼睛装睡。陈嘉屹知道妹妹醉酒后会变得很情绪化,他认命地抱她去给她擦脸洗漱。夜深,他把妹妹抱着放置在床上。水央睡眠的的呼吸平稳,他替她耐心地盖上一层薄被,把她脸上散乱的碎发理好。周围只有一件昏黄的壁灯散着光。他的视线留恋地扫过水央好看的眉眼、醉酒后染上玫瑰色的脸颊,最后徘徊在她微润的嘴唇上。他有点忍不住,却只将唇覆印上水央的额头。是爱她怜她的想,她的那些烦闷的小情绪在他心里变作具象化,他一日一日在监视器里看着妹妹越来越沉静。他的不安快要溢出来,陷入自疑的消沉中,不松开她她好像会变得难过,松开她他又患得患失。没有人知道他孤坐着等她时候的心,像被时间遗忘的荒原。原来在他推开她,嘴上说着为她好,可她真的变得和他想象中的妹妹已经开始不一样时,他却慌了。他不想顾此失彼,在徘徊和犹豫之间把水央推得越来越远,他只想她在他身边。做亲人做爱人都可以,他没有办法再接受人生难得珍视的东西一次又一次离去。“哥哥好想你。”男人眉眼温柔,轻声说。……没有回应……她看起来睡得很熟。夜晚过于寂静,鱼缸中的金鱼在水中轻轻摇曳,它们的鳞片在灯光下很漂亮,仿佛是唯一能听到他思念的生灵。但也只能记住那短暂的七秒,随后便将一切遗忘。水央侧着头,眼皮微弱地动了一下。她没有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