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插手朝政。”
阿云这才悚然惊觉,为何惠妃病重,皇帝却不见人影,这些年来她也经常不回长安,却不见人来催,原来……是动了疑心?
“那,第三件事,是什么呢?”阿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有些紊乱的心绪,平稳的问。
“第三件事……萱儿大婚之时,圣上曾临幸了一个采女……”她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怪异,“正是当初与你有些龃龉的忠王侍妾杨氏,虽说那天圣上醒来时大怒,只给封了末品采女,这些天却是在高力士的提醒下想起她来了,还破天荒将人天天带在身边,看起来,是要恩宠一段时日了。那杨氏性子跋扈,怕是……要累及你受些委屈,咳咳咳……切记……莫要在圣上面前与之……相争……”
阿云见她这次咳得撕心裂肺,甚至再也拉不住她的手,便上前去端了杯水,要喂她喝下去。
惠妃摇摇头,有些虚弱的笑了:“我这一辈子……跟王皇后争,跟赵丽妃,刘华妃争……却至始至终也比不过一个薛棠,到头来就连……一个仅仅容貌有几分相似的赝品也及不上……我累了……”
阿云心里难过,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却悚然发现,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一张纸一样单薄,低声安慰:“王皇后和他一起颠沛流离,担惊受怕,薛棠到死都恨着他,赵丽妃她们不过是过眼云烟,您……却是陪伴他度过最美好的岁月的女人。”
“儿啊……”一滴灼烫的泪水从惠妃眼角落下,临终之际,那些藏在心里的话也再也藏不住了,“母亲并不是厌恶于你……只是我害怕……你长的太像她了,可又毕竟不像萱儿她们那样自幼承欢膝下……你不明白……不明白你父皇对薛棠的那种执念……当年的李朝和他,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啊……”
再度听到关于李朝的事情,阿云眸色微微一闪:“我听说,当初薛棠还有个儿子?”
惠妃却没有说话了,阿云颤抖的伸出手来,摸上了她的脉搏,倏然闭上眼。
殿外浑浑噩噩站着的李瑁看着阿云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一下子梦魇了一般朝内室奔去,冷不防被门槛重重绊倒。
他脑海里忽然剧痛了起来,让他整个人再也难以顾及属于皇子的体面和教养,跪在地上对着躺在床上身躯渐渐冰冷的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