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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了一身满 第92章(3 / 4)

溃败。

&esp;&esp;他并不以被贻之拯救为耻,毕竟打从他身陷夺嫡之争的那一刻起颍川方氏便一直在救他的命——只是他该拿刚刚迎娶入宫的新后怎么办?他明明知道,她在听闻那人生还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要离开了。

&esp;&esp;……她应该离开。

&esp;&esp;她还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她该有明亮鲜活的一生、而不该被困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宫殿里——没有人会在他和贻之之间选择他的,甚至连他自己也一心想过对方的人生,他渴望像他一样做个万众瞩目名垂青史的英雄,而不是在名臣阴影下百无一是可怜可悲的所谓“君主”。

&esp;&esp;可他却又偏偏不能让她离开。

&esp;&esp;国之将崩天下离乱,即便是贻之也未必便能扭转败局保全社稷,他不知何时便要用到宋氏南迁避祸,后位只能属于宋氏女——何况他又能如何放她走?立后之事并非儿戏,他已携她一同祭拜过天地宗庙、谒见过群臣百官,世人不能接受第二个莫名其妙离开宫禁的皇后,方冉君得到的恩赦更非人人都能享有。

&esp;&esp;而且……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百年之后做打算。

&esp;&esp;贻之看人的眼光极好,不过短短几日他便能明白他为何会心仪于她——那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许多事不必挑破便能心领神会,更好的是心性,沉静又淡泊、并无争权攘利的贪欲与妄念,待熹儿也好,或许正因自己幼时在家中也不得宠、是以更能体谅他在宫中的艰辛不易。

&esp;&esp;他想,她或许正是可堪垂帘的好材料。

&esp;&esp;帝王之心其深似渊,有时看似寻常的一步背后却暗藏无穷深意——他当初选中宋疏妍的理由有很多,除了她是宋澹的女儿、更也因为知道她与家族关系不睦,他不会给自己的江山留下后患,一个与母族唇齿相依的皇后终究会为社稷带来外戚之忧,而她孤立无援,对他来说正是一枚最省心也最好用的棋子。

&esp;&esp;唯一棘手之处……便是她与贻之的旧情。

&esp;&esp;他其实是相信贻之的……普天之下不会再有比颍川方氏更忠诚的臣子,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为自己的君主舍命,多少忠良都曾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所以他没有将这桩旧事揭破,笃定贻之心中自有自己的章法,即便他对那个女子有再多的疼惜不舍也绝不会做于天家体统和社稷安危有害的事。

&esp;&esp;他是对的……但也不对。

&esp;&esp;他们在梅林相会,贻之果然并未试图将皇后带走,可他看他的眼神变了,他能察觉其中暗藏的隐忍和压抑——他们自幼相识,他对他的了解更甚于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他知道他的内心正在剧烈地挣扎,或许他对那个女子怀有的并非只是纯粹的恋慕,而更有父母双双离世后对脉脉温情最后的寄托。

&esp;&esp;而他也最明白,如何做才能真正扼杀对方心底的欲望。

&esp;&esp;方氏之人是不可战胜的——他们有威慑天下的兵权,有仅次于皇权的权力,有众口传扬的至清之名,想要依靠强权制服他们根本是天方夜谭——他能依靠的仅仅只是锁链,忠义的锁链,良心的锁链,人情的锁链……能束缚方贻之的从来只有他自己,他必须让他亲手斩断自己内心的旖思妄念。

&esp;&esp;所以后来他刻意对他说了那番话——

&esp;&esp;“朕一生不曾倾慕过什么人,她却让朕觉得很好……贻之,你姐姐说得对,人总要同自己中意的人结为夫妻,否则注定一生不得欢愉。”

&esp;&esp;“朕会待她很好……与她一同教养太子,不令他重蹈朕当年的覆辙——自然也会好好教她,让她得以在朕百年之后垂帘主政匡扶社稷……”

&esp;&esp;“朕很需要她。”

&esp;&esp;“天下人……也都很需要她。”

&esp;&esp;他端出家国大义、甚至谎称自己已对皇后生情,继而又装作无意地提起他的姐姐,本意不过是在强调方氏对自己的亏欠——他要贻之明白,那个女子他碰不得,哪怕片刻的肖想都是深重的罪孽,他不能背叛他、不能背叛自己身负的“方”之一姓,不能背叛……他自己。

&esp;&esp;他成功了。

&esp;&esp;贻之果然渐渐与皇后疏远,原本眼底隐约起伏的躁动亦渐渐变成了一片死寂,他知道他已放弃与那个女子再续前缘,只是却仍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反复确证——他会时常请他入宫宴饮对弈,尤其每逢征战之时还会特意叫上皇后,他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彼此试探你进我退、看着他们各自痛苦相互渴慕,心底时而感到憋闷时而又感到近乎病态的畅快。

&esp;&esp;——他愧疚么?

&esp;&esp;也许吧……贻之毕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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