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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霜意瞧了一眼那书生离去的背影,想了很久,也没记起在哪见过。
“回府,去同你那个好继母好好聊一聊。”苏老太太也气得不轻,特别是听到表姨母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她更是火冒三丈。
现下便连苏衡新妇刚进门也不想顾及了,下定决心再不许这品行不端的姑侄二人登门。
春晖院的院子东侧有一棵高大的桃树,鲜少有桃树能生的它那般高大了。
少不更事时,兄长替苏意凝在桃树枝头拴了做秋千。春日里落英缤纷,苏意凝总爱穿青色衣裙,坐在秋千上,让下人一下接着一下的推她。
高高飞起,再极速落下。
她喜欢那种向云端飞驰而去的感觉,春日里暖融融的风落在她的耳畔,带着新鲜的花香。
她与谢誉第一次相遇,便是在春晖院的这棵桃树下。文秀推她推得急了些,她也没扶稳,险些摔倒,被谢誉拉住了绳子。
那时谢誉不过十一二岁,身量却极高,也不似如今这般消瘦,宽肩长腿英姿挺拔地站在那,不远不近,恪守礼节,只是拉住了秋千架上的绳子,连她一片衣角都不曾碰到过。
三月里的暖阳透过桃花朵朵映在他的脸上,意气风发俊逸不凡,又带着股少年独有的稚气,他便是不说话,站在那,也叫人不忍挪开眼睛。
苏意凝看得久了些,谢誉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只是微微一笑,温柔而平和地问她:“可是吓到了?”
而如今再回忆起来,一切仿佛是前世之事了。
脸还是那张脸,他周身的气息却完全变了副模样。想起今日在大相国寺的耳房中的一幕幕,那样的谢誉忽然让苏意凝心中升起了异样之感。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谢誉这次回来比起以往,多了几分攻击性。
自打那日在大相国寺撞见,苏意凝便不能闲下来,一空闲下来,便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满脑子全是那日的谢誉。
“二姑娘,”第二日午膳后,苏意凝窝在罗汉榻上小憩,文鸳急急忙忙从外间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二姑娘不好了,主君因为老太太要责罚大娘子,同老太太闹起来了。现下老太太被气得旧疾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