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间有些痒,她忍不住侧头,伸出来的手被包着握到他的手掌中。
芜茵怕碰到了他的左臂,被握着的右手轻轻动了动。贺知延埋头到她的脖颈,手掌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手指,捏弄花苞一般。
身后的人好像格外疲惫,所以她没有躲开,只是不免去看他的左臂,声音里多了几分担心:“先把烫伤膏涂上。”
贺知延好像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闷:“涂上就可以亲了吗?”
芜茵抿唇,冰凉的手握起来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腿。抱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却越发地收紧,她快要喘不过来气,手掌压着他的手臂向下微微挣扎了一下:“……那你把头抬起来,我才能亲啊。”
芜茵说话总是一板一眼的,即使在生气的时候,说话也不会失去逻辑。他不禁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她的侧脸。
芜茵另一只手上还拿着烫伤膏,见他抬起头,倾身向前凑了凑,完成任务一般靠近他的脸颊,只停了一秒。
她仰头,呼吸轻而小心,湿润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边。他喉咙一痒,抬手要捧住她的脸颊。
她迅速移开脸,低头挤着管状的烫伤膏。
柔软的唇瓣好像只是贴了贴,他脸侧似有温柔的风吹过,拐弯抹角地吹进他心口里,随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芜茵全部的心思都在他烫伤的手背上,于是这样的亲吻便显得有些敷衍。她将烫伤膏挤到棉签上,小心地靠近他的手背,还没等触上去,脸就被人捧着掰了过去。
她皱着眉,看向他的眼睛。
“茵茵,有点敷衍。”他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满。
芜茵现在只惦记着他的烫伤,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亲来亲去,眼睫抬了抬,举起了手中的棉签:“不擦药的话,我就先和亭抒走了。乔助理应该会给你来送衣服的,我觉得你也顺便去医院看看更好一些。”
“……”
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情事上却像木头一样。贺知延看着她的脸,捧着她脸颊的手多用了几分力气,手掌揉搓,揉的她表情都变了。
芜茵拿着棉签的手戳向他的右手手背:“别动了,都擦到外面去了。”
芜茵将涂出去的药膏用指腹晕开,轻轻地抹上他的手背。鼓起的青筋和微红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用指腹按了按他手背上的血管,又低着头吹了吹,将烫伤膏的盖子拧好才抬头看他:“你晚上自己再擦一遍,洗澡的时候别碰到热水,会很疼的。”
她这样说着,从他怀中起身,冷不防又被按了回去。贺知延左臂拥着她,侧脸到她耳边,像是对她的态度略有不满:“茵茵,就把我留在这里吗?”
芜茵想说自己只是要把用过的纱布扔到垃圾桶里,没打算离开,可是被他箍着腰也动不得,只得回头去看他:“我陪你一起等乔助理,但是现在我得去把垃圾扔掉,你松松手嘛。”
章登拿起桌上的文件,小心地在赵聿时面前扇了扇风。闭着眼睛的人眼睫丝毫未动,但已经伸出手,敏锐地捉住了章登准备去揪他头发的手指。
章登低头,对上面前人缓慢睁开的眼睛,尴尬地笑了一声:“哥,我这不是看看你的警惕意识有多强嘛。”
赵聿时没有说话,眼睛再度闭了起来。
“市局刑侦总队打算接手这个案子了,这是上面的意思。哥,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再查下去了。”章登一面说,一面叹了口气。
“监控中出现的人都排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嫌疑人是从窗外翻进去的。但是那天半夜下雨了,什么痕迹都冲的干干净净,怎么查啊,”章登道,“就让刑侦总队去头疼吧。”
赵聿时没动:“刘世伟的同事怎么说?”
“刘世伟人缘不错,项目部经理没有人缘不好的吧?不过有一个人和他关系特别好,这个人叫吴启慎,是他之前的同学。鼎润之前是有设计部的,吴启慎是个小设计师,后来跳槽到丰林建筑设计院了。据鼎润的工作人员时,他跳槽以后,他们私下还是有联系的,毕竟是很多年的同学。”
赵聿时抬眼,看向章登手中的工作记录本。
“他人在哪里?联系他下午见一面。”赵聿时按动火机,没有情绪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文件。打火机的火光映在他的瞳孔中,他含着烟,看向这个文件中的黑体文字。
“没法联系,他死了。“章登眨了眨眼。
“不过他的死没有什么蹊跷,几个月前的事了,自杀,已经结案了。”章登补充道。
赵聿时转头看向他:“自杀?”
“我问过叁组的人了,当时他们跟过这个案子。吴启慎是跳楼死的,好像是他老婆和他儿子同时得了癌,治不起。还有快一百万的房贷车贷没还完,他自己身体也不好,留了遗书就跳了。”章登轻轻叹了口气。
“已经排除他杀了,应该和刘世伟这个案子没关系。”
“不过我觉得也不好说。哥,很多案子看起来不都是没有联系,查清楚了才发现有联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