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已经持续多久了？”

&esp;&esp;“只怕在她年少时，目睹吾二人之事后，便开始了……”

&esp;&esp;长秋宫内，在赵佳被暂时幽闭后，赵无恤与季嬴二人在室内相对而坐，夜虽然已经深了，但他们均无睡意。

&esp;&esp;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对夫妻又如何能安眠？

&esp;&esp;“君侯的意思是……”季嬴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她从未如此后悔过。

&esp;&esp;“决不可能！”

&esp;&esp;赵无恤态度极其坚决，虽说齐桓公也有姑姊妹七人不嫁之事，但他不想做齐桓公。整个邺城，整个赵国，整个天下，无数双眼睛看着，这份妹妹对兄长的异样爱恋是绝不可能的，这与季嬴的情况完全不同。且不说季嬴实为徐嬴，对赵无恤而言，她也是他回到这个时代，让他不再孑然一身的女神。

&esp;&esp;但赵佳，赵无恤是将她当做亲妹，甚至是赛过亲女的！

&esp;&esp;有了赵无恤这句话，季嬴才算放下心来，说道：“或许只是一时昏了头，口不择言，我去劝劝她？”

&esp;&esp;“还能怎么劝？”

&esp;&esp;话虽如此，但赵无恤还是挥了挥手，让季嬴下去了，发生这件事以后，他与小妹连见面都尴尬了。

&esp;&esp;今天殿内发生的事，知道的人暂时不多，连乐灵子也只以为是因为赵佳射杀中山太子侍从，才被幽禁的，但若不加控制，恐怕很快就要传遍长乐宫了吧。

&esp;&esp;赵无恤长叹一口气，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掉头发了。

&esp;&esp;等了一会，宁监，还有一名黑衣侍卫的头领走进室内来，下拜道：“君侯。”

&esp;&esp;“事情办完了？”

&esp;&esp;宁监和黑衣侍卫说道：“已将当时殿内所有宫女内侍全部处死，再也无人能将今日之事在宫内外散播！”

&esp;&esp;“记住，今日无任何事发生。”

&esp;&esp;赵无恤点了点头，让他们下去。

&esp;&esp;此事若是传出去，影响太过恶劣，赵无恤纵然不想要生后的名声，至少也得给自己的儿女们作出一个榜样。否则，整个赵氏就和南朝刘宋一样，在近亲里沉沦毁灭吧……

&esp;&esp;他抬起头，看着悠悠月光，自言自语道：“是我怜她从小没了父亲，是我的宠溺惯坏了她，过去种种暂且不说，今日光是因为她，就已死了十多人……”

&esp;&esp;“寡人，不能由着她再任性下去了！”

&esp;&esp;就在赵无恤下定决定，要下令严惩时，季嬴却回来了。

&esp;&esp;……

&esp;&esp;“君侯，佳说自己知错了。”

&esp;&esp;季嬴含着泪，妹妹一时冲动，将那份埋在心里爱慕脱口而出后，都无脸见她，更不敢求见赵无恤，就这么躲在马厩里就是不出来，两人对话是隔着马儿们完成的。

&esp;&esp;她就这么孤零零地缩在马厩里，对季嬴说抱歉，说着说着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季嬴和赵无恤养她这么大，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如此怯弱。

&esp;&esp;“她说不该有非分之想，不该乱说话，更不该因为心里的羞怒，就草菅人命……”

&esp;&esp;季嬴将她拉出来时，可以看到眼泪在她脸颊上留下了粉色的痕迹，这不过是个年仅十五岁，还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很难想像她竟能闯出这么大的祸。

&esp;&esp;“她真的知错了？”一时间，赵无恤刚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去。

&esp;&esp;“她知道自己罪孽沉重，请求君侯将她逐出长乐宫，逐出邺城。”

&esp;&esp;“又在胡闹，她乃赵国公女，又能去何处？”

&esp;&esp;“佳说她可去代郡草原，居于小邑毡帐之内，这是她该有的惩处……”

&esp;&esp;“让寡人想想。”

&esp;&esp;赵无恤沉吟了，其实按理来说，妹妹在不懂事的年纪，对哥哥有爱慕之情，是常有的事。但随着年纪增长，这种感觉会慢慢消散，距离女子二十而嫁的上限还远呢，与其留在邺城、长乐宫里不尴不尬，不如就让她去草原放松下心情，顺便也知道些时间冷暖吧。

&esp;&esp;“既如此，传寡人令，公女佳胡作非为，伤使者性命，责其迁离邺城，逐至代郡小邑，思过五年！”

&esp;&esp;整件事里，死了两个中山侍卫，中山国太子受了惊吓和羞辱，作为犯下的错，这个惩罚也算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