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押着寡不敌众的明渊阁主从帐外进来时,江昭正让手下给自己裹最后一层药粉,疼的嘶嘶抽气。
“统领,他太能打了,我们数十个弟兄一起围攻,都近不了他的身。”手下的一个小队长气喘吁吁的上前禀告道:“我们又派了几个人轮上阵,最后弓箭手射穿了他的肩胛,才把此人拿下的。”
江昭起身,走到那明渊阁主身前,冷笑一声踹在那人受伤的肩膀上:“你不是挺能打的么,怎么这就被人给拿下了?”
明渊阁主双手被绳索捆缚在身后,没人处理他肩膀上的伤,他看起来脸色苍白,眼中却依然是挑衅的神色。
“是诸位以多欺少,车轮战的流氓打法,就是神仙来了也遭不住,在下不是神仙,诸位这行径却挺像流氓的。”明渊阁主出言嘲讽道,说话间一滴冷汗从他额间滚落下来。
江昭打量着眼前这号称西北地头蛇的明渊阁主,与外界凶神恶煞的传言极不相同。
明渊阁主本人,长相几乎能用惊艳来形容。
青衣银带,长发未束,身形修削高挑,刚刚打完架的浑身煞气未散,眉眼如墨似玉,整个人被旁边强壮的士兵捆起来强行押在地上时,竟有种狼狈的脆弱美感。
江昭不禁感慨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谢烨听了此话登时怒火冲天,咆哮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卿本佳人……”
“你才是贼,我看你长得像贼!”谢烨恶狠狠的骂道,他又被两边的士兵给粗暴的揪起来,生拉硬拽的拖到江昭身前。
“别碰我,堂堂西北驻军,打压周遭小门派的手段竟如此不入流,裴玄铭叫你如此行事的吗?”
江昭讶异:“你还知道裴玄铭,可以啊,不过你误会了,我不是裴玄铭的人,我只是来给他顶班的,他如今人在京城,你倒是冤枉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昭的错觉,他只觉得他这话一出,明渊阁主方才还嚣张的气焰就灭下去了。
“是吗,他去京城了。”明渊阁主喃喃道:“原来如此……”
江昭是何等敏锐的人,闻言就察觉出一丝异样的气息,他挥手示意手下让开。
自己蹲在谢烨身前问道:“你跟裴玄铭什么关系?”
谢烨盯着地上的残沙,半晌面无表情的开口:“他睡过我。”
江昭:“……?!”
“后来嫌我不能给他生孩子,就甩了我一点银子,跑了。”
江昭:“???”
营帐中众人表情精彩纷呈,想笑又不敢笑,西北军中寂寞,哪怕是主帅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明渊阁主又长得如此妖孽夺目,此话仿佛也有几分说服力。
江昭硬忍住自己心里的震撼,转过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然后伸手亲自将谢烨身上的绑绳解开了。
“所以你今日坚持一人对战我们所有人,就是为了见他一面,要个说法?”方才那个凶悍的百夫长小心翼翼的问。
谢烨点了点头。
众人到抽一口凉气,这是何等情深,被裴将军伤的如此深了,还想着见他一面。
江昭起身,拱手抱拳:“今日多有得罪,阁主,您请回吧,等他回来我帮你讨个公道。”
……
“你看,当年我们放走明渊阁主是个正确的决定,是不是?”江昭小声同身边当年是百夫长,如今已经升成千夫长的手下咬耳朵。
“古人云朋友妻,不可欺啊,险些酿成大祸,该打。”
裴玄铭捂着他肩膀上的伤,钻回他自己的营帐里。
谢烨正低头专心致志的捣鼓治伤的药粉,见他回来便站起身冲他道:“过来,让我看看你肩膀,快点——”
他话音猝然中断,他整个人被裴玄铭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拎就扯了过去,上下检查起他周身:“没受伤吧?”
谢烨拨开他的手,不耐烦道:“没有!”
没有就好,裴玄铭放心了,紧接着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的怒火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