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吞下了原本的话语,蛇信吞吐间,平和的劝诫伴随着风鸣声,溜进了镜流的内耳。
“玩耍不是拿自己开玩笑。”轻飘飘落下这样的句子后,飔风警告了一番小蛇,叮嘱他下次不许再这样做,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今天是他们离开沼泽领地的第三天,赶路的生活实在太过单调,不知道哪天能抵达终点的飔风与镜流只能在休息时用自己的方式鼓励彼此——他们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同伴在中途掉队。
飔风凑到镜流身边,仔细观察着小蛇刚才被自己叼住的颈部,“有没有伤到?”
他很怕自己没控制好獠牙,划伤小蛇,镜流蹭了蹭飔风,他摇摇头“没有,我的鳞甲虽然比不上你的,但也没有那么脆弱。”
飔风置若罔闻,他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定了小蛇真的没被自己伤到了,终于放心的他像是才反应过来镜流说了什么一样。
踌躇片刻,他回道“我的毒液可能会伤害你,这是我不愿见到的。”
对飔风恍若照料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一样般地呵护自己的行为,镜流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产生了抗体。
知道接下来飔风肯定又要开始说些表决心一样的甜言蜜语,真的害怕自己有朝一日被哄成废物点心的他,决定分散一下飔风的注意力。
他的头小幅度地转动着,环视四周,片刻后,镜流锁定了一个棕红色的小东西。
按捺着不安的良心,决定装作好奇的模样去围观那只小熊猫的他在心底清了清嗓子。
倏地他提高音量,以一种甜腻到极致,充满了撒娇意味的声音对飔风道“那边有一只小东西,我可以去看看吗?”
这声音肉麻实在肉麻,镜流认为如果不是有鳞片遮挡,现在他应该已经起了厚实的一层鸡皮疙瘩。
但飔风没有丝毫不适,他只是保持着直立的姿势一动不动,小蛇的撒娇让他往日的冷静自持飞上了九霄云外,理智也几近燃烧殆尽。
但幸好,他还是条要脸的蛇,重新捡回了冷静,飔风看似沉稳地回道“你想做什么都,不,还是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镜流自然是无不应的,丝毫不在意自己跟飔风会不会给这只可怜的小动物留下心理阴影,毕竟他们只是去看看,又不会伤害它。
第一次对上脑回路的两条蛇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达成了共识,他们往小熊猫所在的树边滑去。
可怜的小熊猫举起前爪,两脚站立,瑟瑟发抖的它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吓退这两条恐怖的蛇——他们的体型实在太大了。
不说已经长到四米三的飔风,就连看似娇小的镜流也上了两米,除却蟒蛇少有蛇类能长得那么壮硕,尤其是在不知内情的小熊猫看来,迅速向自己奔来的两条蛇来者不善,像极了阎王给它发来的死亡邀请函……
“呜”
它短促地从鼻间发出了气音,紧接着它发出了吠叫声,简直像是一只小狗,但这声音并不是为了卖萌,这是它准备攻击的前兆,简单对比了两条蛇的战斗力,它将突破点放在了镜流身上。
可惜,对面的蛇反应很快,在它的爪子即将落在镜流身上前,小蛇往飔风身上一挂,尾巴迅速抽离原地。
“飔风,它会站起来攻击,它好可爱!”
一连串的嘶鸣响起,镜流有些兴奋,第一次见到野生小熊猫的他实在难掩内心的激动。
“我可以养,”飔风的背鳞一阵波动,表达着他的抗议,于是镜流果断改口“我可以摸摸它吗?用尾巴?”
飔风慵懒地吐了吐信子,说话间,他的鳞甲又开始震动。
“镜流,它既没有漂亮的鳞甲,也没有粗壮的身躯,你,喜欢这样的?”这话尾音上挑,显得飔风的声音有些不自信。
“应该算喜欢吧,飔风,你不觉得它长得很可爱吗?”完全没有听出飔风言外之意的镜流,用他清脆的声音往飔风的心上扎了一刀。
郁闷的飔风仔细打量着这个小东西,然后他的视线落回往日非常满意的粗壮躯干上,反复对比着自己与它的区别。
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镜流会喜欢这样的,飔风像抬杠一样地回答镜流“不觉得,它身上有毛,跟那些猴子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飔风极尽贬低着这只无辜的小熊猫,甚至拿他与镜流都很厌恶的猕猴与其对比,但被可爱毛茸茸糊住了眼睛的镜流,下意识反驳着飔风,言语的拉扯间,飔风扫向小熊猫的视线越来越危险。
自己的种族与外貌在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既然改变不了自己,那他可以把镜流上心的,除他之外的动物全部干掉,他会很小心,不让小蛇知道。
心底酝酿着一场风暴,飔风却像被镜流说服一般,他对着从自己身上滑下的小蛇点了点头,“这样看来,它确实有些可取之处。”他是强大的猎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学不会服软,尤其是在面对自己认定的伴侣时。
被朋友认同的镜流开心地扑在了飔风身上,他贴着飔风的面鳞蹭了又蹭